国务院总理李强在柏林同德国总理朔尔茨出席第十一届中德经济技术合作论坛闭幕式并发表讲话。 | 新华社
国务院总理李强访问德国，强调防风险与合作并不对立，不合作才是最大风险。反对以去风险为名，行脱钩断链之实。欧洲寻求战略自主，不过面对美国的强势，应该如何自处？中、欧、美三方的关系将会如何演进？复旦发展研究院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孙立坚教授受凤凰卫视《亚洲财经透视》栏目邀请，对相关问题进行解读。以下内容由发展研究院根据采访内容及孙教授增补内容编辑而成，供读者参考。您也可以点击“阅读原文”，收看访谈视频。
孙立坚教授做客凤凰卫视《亚洲财经透视》栏目，图片截图自凤凰秀视频
01. 请问您如何看待此次李强总理对德国的访问？双方在中德政府磋商当中特别提到要把握绿色转型的机遇，要深化新能源汽车、绿色金融等领域的合作，所以您觉得在这些方面，中德的经贸还有什么想象的空间吗？
孙立坚：在当下这样一个较为复杂的国际环境当中，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德领导人此次的会晤，我们从李强总理在德国发表的演讲当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即德国的产业结构和中国有很大类同性，而具体产业赛道又有很多互补性，尤其是在我们合作的新能源方面，包括未来电动车转型发展的空间，以及围绕供应链的合作发展等，我国和德国之间都有深度的交流合作的场景，甚至彼此对于制造业强国的理念都有同样深度的理解，这在李强总理的演讲中也有提及，中国市场对德国产品有高的认可度，以及德国的工匠精神对于中国高质量发展有非常好的示范效应。
在过去将近20年的全球化过程当中，德国也享受了中德之间业务合作关系所带来的巨大的国际竞争力以及市场份额的拓展能力的提升，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中德产业结构的类同性及互补性，和对彼此产业的认同感，都使得中德在市场层面能够有深度的业务合作，从而让面临技术性萧条挑战的德国能够通过与中国的合作，走出经济低谷。这不光对中德的产业振兴有极大帮助，而且这两个巨大的经济体对于带动世界经济的复苏都有很大的驱动力，所以中德的合作意义非凡。
02. 有媒体报道说，历经两年波折的中企对德国汉堡港码头的收购画上句号了，这也是首次中企入股德国的码头，虽然现在从德国领导人到德国企业都在表态反对脱钩，但是，现在“去风险”这个新的称号，成为了西方阵营对华战略的一个主基调，您怎么看待这种论调？它会不会影响中德之间的双向投资？
孙立坚：现在发展的市场需求和中德之间产业价值链的格局变化，形成了一种新的合作关系，就是中国不光通过德系企业在华投资和货物贸易的出口渠道与德国形成合作，而且也深度参与到了后端供应链的合作当中。这帮助德国企业很好地退出了过去的一些赛道，把资源整合到新的投资方向，从而与我国乃至世界形成一种新的合作格局，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企业间的并购和退出是资源配置效率改善的有效手段。
过去我们看到这类商业活动都是自下而上的，由跨国企业带动、由政府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配合的全球化发展模式，但现在出现了自上而下的类聚化的价值链重构模式，也就是政治家干预了全球化的合作方式，提出所谓的“去风险”的概念。事实上，这完全违背了当今时代和营商环境对于深度合作的需求，放大了经济复苏的风险。那么，这种因排他性引起的全球化价值链的重构会增加交易成本，也影响全球化的规模经济效应，并且也会干扰市场资源配置效率的改善，形成未来经济发展更大的不确定性。所以政治家的格局和远见，以及其对于市场合作的包容性至关重要。
03. 国务院总理李强出访除了去德国之外，接下来还会去法国，我们知道德法是欧元区经济体量最大的两个国家，所以处理好这两个国家的经贸关系是不是会成为之后中欧深化合作的压舱石，甚至是为现在中欧全面投资协定的恢复找到一个突破口？
孙立坚：尽管现在国际关系和经济格局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依然十分严重，未来甚至有升级的可能，但是我们也注意到，今天欧洲和中国的经济都希望走出新的格局、新的增长极，让两国本身具有的产业实力和比较优势能够得到大众的认可，获得更多的就业场景和收入增长的机会。西方世界与中国之间互相信任的问题是合作的核心要素，我们争取最大的同心圆，既符合中国发展的利益，更符合今天世界繁荣和平发展的共同心声，现在中国正在主动寻求这种合作共赢的交集。
那种被政治过度夸大的自上而下的类聚化、寻找同类的链的合成，而人为重构过去已经过市场考验的合作关系的行为，不仅增加了时间成本，而且寻求这种合作共赢的经济基础也很脆弱。所以，德法一些比较有智慧的政治家，感受到了这种自上而下的类聚化影响了跨国企业和国内产业结构的高效提升，他们也想要改变这种状况，我们也看到了他们以自身利益为先的底层思路，所以，中德、中法的合作是有强大基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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